人人都是主播
太太双颊绯红、满脸笑容地回来了,看上去她很善于将所有困难都考虑周到,无论是物质上的、心理上的还是精神上的,都可以妥善地解决。她说:”似乎有一个错误发生在了这个女孩身上,在我印象中,卡斯伯特先生和小姐是想要收养一个女孩的。别人确实是这么告诉我的。但是他们要的好像是男孩。所以,如果你的想法还和昨天一样的话,我想这个女孩对你很合适。”布卢伊特太太立刻将目光落到安妮身上,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番。
沉默许久的安妮说道,“多么美丽的大海!从前,我住在马利斯威尔的时候,托马斯先生曾雇了一辆特快四轮运货马车,带我们去十英里外的海滨过了一天。那天的每分每秒我都很快乐,尽管我还得一直看着那些孩子。后来我一直在梦中梦见它。但是这里的海滨比马利斯威尔的海滨美多了。那些海鸥真神奇。你说呢?你愿意做一只海鸥吗?我想我愿意——如果我做不了女孩的话……”
“你知道吗,”安妮信任地对马瑞拉说道,“我已经决定要好好地享受这次驾车旅行。这一直是我的经验:如果你决定要过得愉快,那你总能过得很愉快。当然,你必须下定决心。在这趟旅行中,我不会想回孤儿院的事。我只想这次旅行。噢,看,这儿有一朵早熟的野玫瑰!它真是太可爱了,你不觉得做一朵玫瑰很快乐吗?如果玫瑰可以说话,那就太美妙了,你觉得呢?我相信它们一定会告诉我们很多可爱的故事。
安妮飞也似的奔出了门,兴奋的神情荡漾在脸上和眼中。在门槛那儿,她突然停了下来,转过身走回屋内,坐到桌子边,兴奋的神采已荡然无存,就好像火被人用灭火器扑灭了。“怎么啦?”马瑞拉问。“我不敢出去,”安妮说道,音调就好像一位放弃人间欢乐、英勇殉难的烈士,“如果我不能留在这里,我喜欢绿山墙根本没有用……”
安妮醒来时,天色已经大亮了,一片灿烂的阳光洒进屋来,她坐在床上懵懵懂懂地向窗外望去,些许毛茸茸的白色物体正漂浮在蔚蓝色的天空中。她忽然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。首先是一阵兴奋的冲动,紧接着是可怕的回忆。这里是绿山墙,他们不想要她,因为她不是个男孩!
马瑞拉将蜡烛放在一张有三条腿和三只角的桌子上,然后去铺被褥。“我想你有睡衣吧?”她问。安妮点点头。“是的,我有两件。孤儿院的女舍监为我做的。它们小得出奇。孤儿院里从来都没有充足的物资分配给每个人,所以东西总是紧缺——至少在像我们那样的穷孤儿院里是这样。我讨厌紧紧的睡裙。但是穿着它们我可以想象自己是穿着领口带花边的漂亮的曳地长裙,这也算是一个安慰。”
马修刚打开门,马瑞拉便轻快地迎上前去。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到这个穿着紧绷绷、难看的裙子,梳着红色的长辫子,闪着急切目光的奇怪的小东西身上时,她诧异地突然停了下来。“马修·卡思伯特,那是谁?”她喊道,“男孩呢?”“没有男孩,”马修沮丧地说,“只有她。”他向孩子点了点头,这时想起来还不曾问过她的名字。
他们驾着马车向山顶驶去。下面是一个池塘,幽长曲折如一条河。一座小桥横跨中央,琥珀色的沙丘地带环绕四周,一直延绵至远处藏蓝色的海湾,塘中池水交替变换着色泽,形成一幅幅壮美的景观——橘黄色,玫瑰色,淡绿色,以及一些难以捉摸、不知名的颜色。桥的上游,池水一直流入那片种着冷杉和红枫的小树林,幽暗清澈地被笼罩在它们摇曳的婆娑身影中。
“是的,是红色,”她无可奈何地说道,“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非常快乐了。任何一个长着红头发的人都不能。我不怎么在乎其他东西——雀斑、绿眼睛和我的皮包骨。我可以想象它们都不存在。我可以想象自己拥有美丽的、玫瑰花瓣似的皮肤和漂亮的、闪闪发光的紫色眼睛。但是我无法想象红发不存在。我试了所有的办法。
“我猜你就是绿山墙的马修·卡思伯特先生吧?”她以一种独特的清晰甜美的声音说,“非常高兴见到你。我正担心你不来接我了,我想象了所有可能发生的导致你不来的事情。我已经决定如果今晚你不来接我的话,我就沿铁轨走到转弯处的那棵大洋樱桃树下,爬上去,钻进树里,今晚就待在那儿……”马修笨手笨脚地握住那只骨瘦如柴的小手;当即他就决定了该怎么做。
马修·卡思伯特驾着马车不慌不忙地向布赖特河驶去,路程约为八英里。这是一条风景秀丽的道路,行进在密集的农庄间,时而穿过一片香脂杉树林,时而越过一个山谷,山谷中的野李子树上挂着朵朵轻薄透明的花苞。大片的苹果园和绿地向远方延伸,消失在地平线附近的珠灰及紫色的薄雾中,空气由于它们散发出的芬芳气息而变得香甜起来。
绿山墙的厨房是一间非常宽敞、明亮的房间,被收拾得异常整洁,看上去倒像是一间从未被使用过的客厅。马瑞拉·卡思伯特就坐在那儿,每当她静静地坐着的时候,总是对阳光感到有一丝怀疑,在她看来,阳光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似乎显得过于跳跃,不太可靠,而这个世界是应当被严肃认真对待的。
雷切尔·林德太太就住在亚芬里大街向下斜伸进一个小山谷的地方,山谷四周长满桤树和凤仙花,一条小溪从中穿过大街。溪水源自远处的老卡思伯特家的树林中。流过林中的那一段小溪以其蜿蜒曲折、湍流迅疾而著称,一潭潭池水和小瀑布阴暗隐秘;但是,流到了林德太太家附近的山谷时,水流却逐渐缓慢下来,变成了一条安静规矩的小河。因为哪怕是一条小溪,只要经过雷切尔·林德太太的家门口,都会放慢脚步,谦恭而有礼貌地通过。
小猴子很活泼。因为活泼过头了,所以谁也不跟他玩。他看到小松鼠在跳绳,就说跳的太差了,要教小松鼠;看到小狐狸在练习踢足球,他就跑过去炫耀自己能颠很多球;看到小狸猫在吹喇叭,说人家吹的差抢来自己吹……
金先生这时已经完全康复了,他又重新忙于生意。钱钱还留在我身边,当然,每个星期六我会一如既往地带着它去金先生家里。我们一起去散步,然后吃非常美味的巧克力蛋糕,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聊天。他真是一个理财天才,每次我都能学到一些新东西。最重要的是,在他眼里,钱是一种再自然、再普通不过的东西。受他的影响,我渐渐也改变了对钱的态度。
虽然我本来还想问问金先生,我应该具体把多少马克投资日拆,又把多少钱用于目前再次买进基金,但是和他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我,他从来不会给我具体的建议。他总是只向我讲解原则,至于我怎样在实践中运用这些原则,是我自己的事情。他这样做是希望我不依赖他,自己能对自己的财务状况负责。于是我开始计算,我现在有2260马克,明天是支付报酬的日子,我要算一下我能得到多少。
离开巫婆小屋之后,等着我的是几只狗,我得照料它们。晚饭以后,我终于可以去找爷爷奶奶了。我的面前摆着香甜的饼干和奶奶的拿手美味——可可奶,其他任何人都做不出这么好喝的可可奶。我原本以为,在听我说完之后,爷爷奶奶会马上认识到现在是很好的买进时机,可是这回我完全估计错了。
我们继续定期聚会,每次都学了很多东西,又讨论了很多事情。我们还每月记录一次所买的基金的行情,这样我们卖出的时候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能得到多少钱。刚开始时我们通过这个办法学到了很多东西。不过,陶穆太太认为以后不必这样做。她总说:“最好的办法就是,我们把钱投在一只大型的基金上,5~10年之内根本不去看它。然后,等我们再去查看它的行情的时候,肯定已经得到了丰厚的利润。”
没错,陶穆太太的确在我们的文件夹里夹了一张走势图。我们仔细地研究这张表,要从中找出比较好的基金相当容易,有几种基金明显比其他的利润高得多。“这里最后一栏的浮动率是什么意思?”莫尼卡问。“这指的是波动性。行情波动得越厉害,这一栏的数字就越大。投资人可以从这一栏看出来他的心脏需要经受多大的考验……”
莫尼卡刚刚安静了一阵子,这会儿又开始嚷嚷起来:“要是基金经理人带着我们的钱跑掉了该怎么办呢?”“他根本不可能这样做,因为他自己绝对拿不到这些钱。”陶穆太太微笑着说,“这些钱会先划进一家银行保管,是百分之百安全的。”大家多对这个解释很满意。我继续念下去……
我终于讲完了最后一句话,海内女士郑重地向我表示感谢,台下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,其中夹杂着钱钱响亮的叫声。我想快速跑下台,可是海内女士拉住了我,我只好勉强在台上又站了好长一会儿,接受这种礼遇。这真是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。回到朋友们中间后,赞扬的话语纷纷朝我涌来。妈妈自豪地挽着我的胳膊,爸爸抚摸着我的头发。
在这之后,海内女士来了我家,我们讨论了演讲的事。我的想法是最好逐字逐句地写下来,但是海内女士对演讲很有经验,她劝我不要这样做,否则听众会觉得相当不自然。我们决定还是采用原来说好的方案,海内女士提问,我来回答。我们定下了几个问题,我试着回答了一下。距离开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,我也越来越焦虑。我希望演讲取消,甚至希望自己生病。
我边想边说,“就是说,我们只有卖掉公司,然后才能赚到钱?”“不完全是,”老太太回答道,“也可能会有另一个人想要从你手里买下这10%,那就由你决定卖什么价钱。假设你开价1100马克,那你就能很快赚一笔。”“那我不如开价2000马克。”莫尼卡叫道。“这不是不可以,”陶穆太太同意说,“但这样的话,可能就没有人要买下你手里的10%了……”
我们表示了感谢,随后又回到座位上。老人脸上显出极其欣慰的神情。我们把那些钞票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,哇这么多钱!“现在我们一共可以存入2万马克作投资了,”老太太总结说,“现在我们一共可以存入2万马克作投资了,因为她还要再拿出5000马克作为她自己的那份。然后再加上每人每月100马克,总共是400马克,一年就是4800马克。照这样下去,算上这2万马克,6年以后我们总共能存下48800马克。可是如果我们把这笔钱用来投资,它会变得更多,远远不止这个数字。”
上床睡觉前,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。我得安慰爸爸妈妈。在提到和金先生的约会之后,至少妈妈不再哭泣了。然后我给马塞尔和莫尼卡打了电话,告诉他们陶穆太太要和我们组建投资俱乐部的提议。第二天,那位很和善的司机把爸爸妈妈接走了。金先生说,或许最好由他单独和我的爸爸妈妈谈谈。我不清楚他和他们俩分别谈了些什么,又做了什么安排。他们去了很长时间,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。
我们走进秘密据点。自从钱钱在这里给我上过第一堂理财课后,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。世事变化真快。“不错,你进步了很多。”我听到了钱钱的声音。“又能跟你说话了,感觉真好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用胳膊温柔地楼主了它。“我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跟你说话。”钱钱说。“我现在就非常需要你。”我毫不犹豫地回答。
到汉内坎普家的时候,我还陷在沉思之中。我想接拿破仑出来,但是它的一只爪子发炎了,需要护理。汉内坎普先生请我吃蛋糕,是他太太烤的。蛋糕散发着好闻的香味。我狼吞虎咽地吃掉了3块,却没怎么说话。老先生注意到了,他问:“你今天这么沉默,有什么问题吗?”。我把海内女士的建议和我的恐惧告诉了他。
我感激地看着钱钱,它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我的脚边睡觉。老太太继续前面的话题说:“我只是把一部分现金放在箱子里,还有一部分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。盗贼不可能让我陷入困境的。”突然,她想到了一个主意,说:“我要谢谢你们。我想做一件能让你们终生受益的事情。所以我提议,由你和你的朋友们跟我一起组成一个投资俱乐部。”
妈妈先同意了和金先生谈一谈。我想,这主要是因为她至今还没见过他,所以很好奇。我给金先生打了一个电话,替爸爸妈妈约了一个见面的时间。我心里暗自欢喜,因为相信金先生一定会帮助爸爸妈妈的。其实应该说,他会告诉他们怎样自己帮助自己。接下来就到了陶穆太太回家的那一天。在她到家的时候,我也在场,我事先安排了一下,想让她对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。
在把600马克分别塞进旧金山储蓄罐和笔记本电脑储蓄罐的那一刻,我心里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。我真想让妈妈来看一看,但最终还是决定到最后再给她一个惊喜。从汉内坎普加拿到钱后,我也按同样的方式作了分配。虽然钱不多,但我一天至少也能拿到4马克,再加上每教会拿破仑一个本领,还可以得到20马克。有时我也让莫尼卡来干这份差事,然后把我拿到的钱分给他一半。
马塞尔和我很得意地对看了对方一眼,然后我们被警车送回了家。妈妈早就在担心了,当我们从停在门口的警车里钻出来的时候,她脑子里一定作出了最坏的设想。警察很快说明了情况,然后分别送马塞尔和拿破仑回家。妈妈立即给马塞尔的妈妈打电话,还给汉内坎普加也打了电话,以免他们忽然看到警车停在门前时,会像她自己一样被吓一跳。
这时,锁咔嚓一声弹开了。我咯咯笑着说:“你可真像个盗贼。是送面包的时候学来的吗?”“干这行我很擅长。”马塞尔吹嘘道。他打开箱盖,吹了声口哨,连连说道:“好家伙,现在我明白那些盗贼想找什么了。”我也向箱子里望去,里面有一大摞文件,厚厚的一捆面值1000马克的钞票和一堆码得整整齐齐地金条。那些金条格外显眼,它们居然真的是纯金做的,简直叫人不敢相信。
我们愣在了那里。我谨慎地四处张望。莫尼卡脸色惨白,威利跳到了我的怀里,她紧紧地抱住了它。马塞尔第一个回过神来。他做了一个手势,示意我看住钱钱和拿破仑。我抓住了它俩的链圈——真庆幸自己训练过拿破仑。马塞尔紧紧地贴着墙壁,慢慢地向门口靠近。他小心翼翼地先把一只脚伸进了屋里,然后进去从里面把灯打开,又很快出现在门口。这个过程其实只有很短的时间,我们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样。
银行里很热闹,许多人都在排队等候。我想站到最短的队伍后面,马塞尔拦住了我:“等一下,你得找一个适合自己的银行职员。”“可是我怎么知道这里面谁比较好呢?”我不解地问。马塞尔笑着说:“就是找到跟你最合得来的人。你好好四处看看,找一个你觉得最亲切的人。”我沿着几个队伍走了一圈,仔细瞧了瞧里面的银行职员。他们大多数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开心,而且没精打采的。
莫尼卡瞪圆了眼睛,看着我说:“你是怎么做成这些事的?真令人佩服!”她想了一会儿又对我说:“如果你做不完的话,我可以帮你。就是说,我可以给你干活。”我忍不住笑了。莫尼卡的爸爸妈妈有那么多的钱,她总是穿得很讲究,而现在她说要给我干活。这实在是太可笑了。天快黑了,我回到了家。我要尽快和爸爸妈妈谈比安卡的事情。
在小兔子国胡萝卜就是钱。每个星期六,桑尼会得到3个胡萝卜,这是他的零花钱。桑尼最喜欢星期六了,拿到零花钱,就想去玩具店,他想要买下所有的东西。妈妈告诉他,你一星期只有3个胡萝卜,没办法买到所有的东西,所以要做出选择。想想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。桑尼一开始很沮丧,后来在妈妈的引导下终于买到了最满意的玩具。
一回到家,我先冲进了自己的房间,迫不及待第写我的成功日记——我已经无法等到明天早晨了。我写道……我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写得是不是真的可以算作成功,但是我觉得很舒服。我为自己感到骄傲,而且也越来越相信自己的能力。我决定在吃晚饭的时候谨慎地和爸爸妈妈谈一谈债务问题。我迅速把写有“如果处理债务的4个忠告”的纸条塞进了牛仔裤兜里。
金先生讲道:“从前有一个年轻的农夫,他每天的愿望就是从鹅笼里捡一个鹅蛋当早饭。有一天,他竟然在鹅笼里发现了一只金蛋。当然,一开始他不相信这是真的。他想,也许是有人在周弄他。为了谨慎起见,他把金蛋拿去让金匠看,可是金匠向他保证说,这只蛋完完全全是纯金铸成的。于是,农夫就卖了这只金蛋,然后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祝会……”
我们终于来到了疗养院。我不喜欢医院一类的地方,可是这家疗养院看起来更像一座豪华的度假村。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地方,这也许是有钱的好处之一吧。司机把我们领到了金先生的房间。他做在沙发椅里,看上去心情好极了。钱钱立即摇着尾巴向他跑去,它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舌头在他的脸上舔了一遍。
我听懂了钱钱的话。于是我又在自己的袖珍笔记本里写上:1.毁掉信用卡。2.在许可范围内按最低的分期付款数目标准支付。问金先生是否可以帮助我的爸爸妈妈。钱钱耐心地等着我把这两点记完,然后才开始讲第三点:“第三个忠告是针对消费贷款的。消费贷款是与住房无关的贷款。假如人们为了购置新的汽车、家具、电视机或其它用于生活的商品而贷款,就是消费贷款……”
我突然想到了拿破仑。啊,该死,我把它忘得干干净净了!我对钱钱说,我们要赶紧去汉内坎普夫妇家,把拿破仑带出来散步。我决定,吃完晚饭再讨论爸爸妈妈的债务,那一定是一个非常令人兴奋的话题,因为我的3个最重要的愿望之一,就是帮助爸爸妈妈解除债务。“上帝啊,要是我能帮助爸爸妈妈,就太伟大了!”我琢磨着,不禁暗自高兴。
我们终于来到了秘密据点。我拨开了入口处的树枝,我们从掩藏在灌木丛中的通道爬到了洞里。一到达我们的小天地,我就听见钱钱说:“你和金先生这么投缘,我很高兴。他是一个很好的人,我从他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。”我吃了一惊,原来钱钱懂的东西也是学来的。这当然了,它也并不是天生就知道这么多东西的。
第二天,我一点儿都不想去上学。我害怕等我再回到家的时候,钱钱已经不早了。但是爸爸向我保证,会和我以前到姑妈的邻居家去。莫尼卡现在已经习惯了变得不爱说话的我。但是到了第三节课,我实在忍不住要对她说出我的难题。我告诉她,我姑妈公布了一条多么可怕的消息。莫尼卡很同情我。“如果你必须要把钱钱藏起来的话,可藏在我们家。”她想帮助我。我觉得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。我突然有一种感觉,我肯定能找到什么解决方法。
第二天上学的时候,我仍在考虑我的计划。我们的邻居中有一对老夫妻,他们养了一只叫“拿破仑”的狗。老爷爷长着一张狼一样凶巴巴的脸,他得了轻度中风,再也走不利索了。所以一直以来,总是老太太带这条狗散步,而她根本不喜欢做这件事。那只狗是牧羊犬、罗特韦尔犬和其他什么犬种的混血犬,不太听话,一不留神,它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也许问题出在老太太身上,因为她压根儿不懂得如何与狗打交道。
今天和钱钱的谈话引起了我许多的思考。我躺在床上,辗转难眠。我无论如何也得想出一个能让我挣到许多钱的方法。可是我该怎么做呢?我又该从哪里开始呢?达瑞获得的成功实在令人惊叹,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特例,而且美国的条件也好多了。另外,他的爸爸妈妈也允许他做这些事情——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这么开明的父母。也许我做这些事情的确太早了……
我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的回忆中走出来,于是有点恍惚地说:“我不觉得自己特别自信。”“那没关系,自信是很容易树立的。你想知道应该怎样做吗?”钱钱说。“当然了。”我赶紧回答。“那我可以告诉你。你去准备一个本子,给它取名叫‘成功日记',然后吧所有做成功的事情记录进去。你最好每天都做这件事,每次都写至少5条你的个人成果,任何小事都可以。”
我心里一动,钱钱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。也许他们真的说对了。莫尼卡的确有很多缺点,但是她有一个优点,那就是从不气馁。在学校里她不算是特别聪明的学生,但是她的功课却很好。休息时间结束了,我们又回到教室。我暗暗告诉自己,不能再这样悲观了。终于熬到了放学。我一路跑回家,狼吞虎咽地吃完饭,就牵着钱钱跑进树林。
于是我闭上眼睛,首先想象我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写着家庭作业,这样作业就显得整齐多了,而且修改起来也会更方便;当然我也会得到更高的分数;而且我还能用它来玩超级棒的电子游戏……接着我又开始想象自己在旧金山度过了3个星期。我住在一户友善的人家里;我还设想自己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,我们一切共同度过了美妙的时光,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投缘的朋友;而且我学到了许多东西,见识了许多不同的事物……
于是我闭上眼睛,首先想象我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写着家庭作业,这样作业就显得整齐多了,而且修改起来也会更方便;当然我也会得到更高的分数;而且我还能用它来玩超级棒的电子游戏……接着我又开始想象自己在旧金山度过了3个星期。我住在一户友善的人家里;我还设想自己认识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,我们一切共同度过了美妙的时光,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投缘的朋友;而且我学到了许多东西,见识了许多不同的事物……
小女孩在临睡前,忽然在房间地板上发现一枚包得好好的金黄色的糖(一看就是很甜的样子,或许是橘子味或是柠檬味的)。面对这个诱惑,她的头脑中开始了一连串的自我对话。一边是冷静的逻辑分析:刷过牙了,该睡觉了,可以明天再吃,弄脏床单要挨批评,牙医很可怕等等;另一边则是内心欲望驱动下天马行空的想象:小糖果可能觉得冷,小糖果可能会被怪物抢走,小糖果可能本身就是一个怪物的圈套等等。
“我同意,”我向钱钱保证说,“我会试试看。”没等我说完,钱钱就又打断了我的话:“不是试试看,而是去切实行动!如果你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那么你只会以失败告终,你会一事无成。‘尝试'纯粹是一种借口,你还没有做,就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。不能试验,你只有两个选择——做或者不做。”我陷入了沉思。我记得自己身边有一个人总是喜欢说“我试着做……”,对了,是爸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