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坚持买《读者》杂志快二十年了,每次买到杂志,我最先做的就是和我的学生分享读者杂志的卷首语,然后利用细小的时间分享其他精彩文章,几年下来,《读者》成为我的挚友,也成为孩子们最喜爱的杂志。《慧读美文》经常选择《读者》中的经典文章,或名家散文,每周二、四、六更新,与大家分享,愿你喜欢。
朱良志认为“松涛阵阵”是“天籁的代名词”,象征自然节奏与天地共融的境界。这种境界通过“移情”实现,如沈周诗“松风涧水天然调,抱得琴来不用弹”,强调人与自然合为一体,忘却时间与自我。
小鲜 小鲜有小安静。不会想着大酒店里的麻辣鲜香、杯盘狼藉,看不到觥筹交错,听不到众声喧哗。一个人的餐桌,没有主次之分,自斟自酌。 小鲜有小乐。一个人从忙里偷闲的生活中,提炼出一种独自悠闲的心境,一个人哼几句,沙哑的声音随风飘散。他的这种小快乐,无从言语,一个人沉浸、不孤独。 小鲜有小满足。天凉的傍晚,风凉如水。一个人的小快乐,有时会感染身旁的人。 汪曾祺谈到咸菜慈姑汤,说腌了四五天的新咸菜很好吃,不咸,细、嫩、脆、甜,难可比拟。蚬子是他所见过的贝类里最小的了,只有一粒瓜子大。蚬子是剥了壳卖的。蚬子炒韭菜,很下饭。这种东西非常便宜,为小户人家的恩物。野鸭烧咸菜是他老家的家常菜,里面的咸菜尤其是佐粥的妙品……说这些时,似乎能看到他的眉飞色舞和欢欣雀跃。一个人的小鲜,有着无法言传的美妙。 小鲜,不单单是美食,也是小感觉、小激动、小温情、小欢愉、小逍遥。 有个朋友,喜欢短文写作。文人圈中,有个写小说的人揶揄:“你的100篇散文,才抵得上一篇小说。”朋友回答:“你是做大餐的,我烹的是小鲜。我就是写小文章的。” 我去过一个山中的小县城,城里只有两条马路,没有红绿灯。街上的大小商铺都卖小鱼干。这种小石斑鱼,产自县城周围的山涧里。县城很安静,人们走路、买菜、说话。我去过很多地方,却对这个小县城情有独钟,觉得它很特别。 小鲜,有时也是小文章、小地方、小得意。
“心”是人体中最神奇的东西,人们对心的喻象也是千姿百态的:“心房”可以栖息,“心扉”可以开放,“心鼓”可以敲击,“心匣”可以收藏,“心镜”可以观照,“心田”可以耕耘,“心原”可以驰骋,“心谷”可以漫游,“心河”可以漂流,“心海”可以航行,“心空”可以飞翔……然而,心学大师王阳明指出:“一切有形之物,都不是心,只能是心的工具。”只有深藏在意识中的觉性,才是我们的真心。这个“心”即深层的无意识,才是人的生命之内最深的本源。
作者:草予丰年也好,凶年也罢,刚刚收割后的稻田里,总会落着一个老者,像一只飞鸟歇落进大地。任何时候路过,老者都曲背如弓,那样的姿势仿佛是凝固的,一成不变的,雕塑一般孤立在空空的荒野中。远看,如同枯色山水画里,不起眼的人物,那么小小的一粒。这粒小点移动得很慢,半天时间,也不曾移出画框。老者像篦子一样篦过稻田,终于,他的手里握着一小把稻穗。那是他半日,甚至终日的劳获。现在我们知道了,那是一位拾穗者。稻熟田间,已有“以一当百”的收割机久等,退而次之,墙上也有几把镰刀候在那里,等到用手去拾,大抵也只是仓促之间漏网的几条遗穗。拾穗者,捡拾的已是零零星星的谷物。可我每每还是会被那样的姿势打动,捡拾大地,捡拾珍贵的姿势。我常常陷入想要说话的冲动,可是一开口就知道,脱口而出的并不是自己想说的,词不达意,言多语失。很快,我发现语言有太多表达有误和言不尽意的地方,又为自己忽然说话的冲动感到后悔。直到后来才明白,沉默是最准确最安全的。所有的词语,在人类丰富的情感和思想面前,不过是拾穗,打捞吉光片羽而已。我也像模像样地养一些花草,记录它们的荣枯兴废,记录它们带给我的感动、欣喜和美好。可是我知道,比起旷野山川、平原森林上的众多草木,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拾穗者。连同秋天,连同风,连同云,只在我抬头或者准备与它们相遇的时候,它们才突然出现或存在。我所遇见的不过是秋天的风和云的一小部分,是拾穗之获。谁还不是一个拾穗者呢?在平常的日子里,尽量活得妙趣横生。在严肃的表情里,尽量绽出如花笑靥。在平静的生活中,尽量捡拾欢乐、痛苦、惊奇。在各自的旷野,捡拾各自的珍贵。即便不知劳获几许,拾穗者还是要走向旷野,走向农田,曲背如弓,化作一粒小点。
“北京对我来说,是一座属于别人的城市。因为在这里没有我的童年,没有我对过去的回忆,没有错综复杂的亲友关系,没有我最为熟悉的乡音。当我在这座城市里一开口说话,就有人会对我说:‘听口音,你不是北京人。'”“我与这座城市若即若离……我对于北京,只是一个逗留很久还没有离去的游客;北京对于我……是一座别人的城市。我觉得作为一个作家……住在别人的城市里是很幸福的。”